三月漓江:心靈在召喚
迷離般的水程,遠處的天水銜接處已不是凡眼能夠辨別,山脈的周圍籠起蒙蒙的煙霧,我靠在丈夫身邊,抱緊他的胳膊,如果沒有惱人的馬達聲,我想我被飄走了,心里還有些害怕。
仰望已久的脖子很是酸澀,緩緩的低下頭,眼中是漓江最后的述說,俯視的角度讓虛幻一浪蕩過一浪,倒影清澈而又顯得撲朔迷離,山 峰和壁畫在水中盡顯光滑,就連那細微的蒼茫,也應著水的融性,一切都顯得飽滿而無懈可擊。
水中的浮光掠影,讓我不自覺地陷入水的旋渦,思緒變得散亂,太過虛幻,就開始害怕,害怕不真實,象愛情也是如此這般美麗而虛幻,我看著丈夫的眼底,依然是迷宮般的山脈,我把口中的話梅扔到水中,倒影嘩的一下散了又來,我迷惑,倒影依著水而生存,但是并不因為其它東西的介入而永遠消失,我呢?我是不是依附著愛情而生存,也不因為有其它東西的介入而不相信愛情?
我們在大榕樹下停了一站,傳說樹齡有1500多年,枝葉冠蓋盈畝,我們一船人在樹下稀疏毫不起眼,我調侃的對丈夫說:“你也高歌一曲吧,當年劉三姐在這里對歌,說不定你一吼也能流芳百世。”他刮了一下我鼻子,“做夢呢,我把一船人都嚇到江里到有可能。”于是我只好站在老遠老遠的地方和樹親密接觸一回。
夜色暗暗的聚來,更富于山脈一種神秘感,我們沒有等到月亮,據說月亮山的陰晴圓缺不可不看,丈夫說可否遺憾,我說遺憾也是一種美,可是這種美麗往往不是我們現在能體會的,我們還是象別人一樣吆喝遺憾吧。
那晚我們在桂林街頭吃飯,當時并不是講究情趣,只是太窮,街上的食物可能不那么昂貴,我們不必覺得羞澀,我們找到的那家小店很干凈,我是在大城市住慣了,干凈兩字還是特別講究的,那個男人來招呼我們的時候,我漂了他好幾眼,眼光從他身后在屋子里也轉了幾圈。
菜單上品種不多,我點了一個魚,糖醋的,我愛死那種味道了,其余的兩個菜和一個湯是丈夫點的,這家店真的是相當小,所有的桌子和椅子都在屋外,在他上菜的時候,天已經壓下低沉的黑色,他在桌子頂上掛了一個燈泡,桂林的夜色就象這一盞燈在我的內心暈染開去。
看到他給我們的菜我們傻了眼,兩個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笑了很久,本意兩個人三菜一湯差不多了,想不到桂林人好客,都是大盆的,一條魚就有一斤半,把個盤子撐的滿滿的,那個湯更別提了,有我們家小臉盆那么大,我們說:“使勁吃吧,太便宜了。”我一個人獨自奮戰一條魚,很過癮,真的。
那晚我夢見自己化成一座山脈,遙望在漓江的岸邊,成為一座百年不倒的壁畫,任由風水日月沖洗我的心靈、身體,讓我骯臟為我清洗。